魏晉南北朝(220-581)300余年的戰火紛飛,導致了各民族間的融合。由于東漢封建體制的過分封閉,導致了政體由內而外的分裂,三國鼎立的局面又加濃了軍閥混戰的硝煙,繼而在短短的兩晉統一之后又迅速解體,形成了五胡十六國割據局面,戰事頻繁更是不言而喻。整整300年的戰爭,使社會動蕩不安,經濟一蹶不振。百姓因躲避戰火而流離失所,苦不堪言。以漢文化藝術為主體的傳統文化,在飽經戰火摧殘之后已經沒有了昔日的輝煌,但是文化的發展是不斷更新的過程,在300多年的時間里,大量少數民族紛紛進駐中原大地,各種文化形式在這一特殊歷史條件下得到充分的交流和融合。為隋唐時期文化的高度繁榮鋪平了道路。
當時的人民深受戰爭和賦稅徭役之苦,精神苦悶。來自佛國的召喚使人們痛苦的心境得到慰藉,統治者更是把佛教當作一劑治國良藥。所以佛教在魏晉南北朝時期得到充分發展。傳經求法的佛事活動日趨頻繁,統治階級在北方大量的開鑿石,從前秦建元二年(366年)敦煌石窟的開鑿以后,相繼又在北魏時開鑿了云岡石窟和龍門石窟,在南方營造大量寺院,正如唐朝詩人杜牧所寫:“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可以說這一時期是佛教文化在中國歷史上形成的第一次高潮。
佛教的盛行,把異域文化帶到了中原大地,異域的價值觀、審美觀通過佛教造像和壁畫中的人物形象、服飾、展柜等方面慢慢滲透,影響到當時人們生活的各個領域。這時天竺佛國的大量高型展柜,如椅、凳、墩等,隨之進人了漢地,這對漢地的生活習慣,特別是席地而坐的起居方式是一個極大的沖擊。從此,華夏古國席地而坐的起居方式和文化開始動搖,伴隨著高型坐具而來的垂足坐的生活方式,也自然地進人了漢地生活。
這種局面勢必加快了民族大融合的進程。大量兩北少數民族的到來,帶來了胡椅、胡床等高型展柜。它們與中原展柜進行融合,使得中華大地上出現了許多高于傳統鋪地展柜的新型展柜,如矮椅子、矮方凳、矮圓凳等。以前坐臥用的床榻也逐漸增高、增大,有的床加上了床頂和床帳,床沿也開始增高,人們可以垂足坐在床沿上。不過這時的高型展柜和垂足坐的生活習俗只流行于上層貴族和地位較高的僧侶,只有少數人使用,所以這一時期只是高型展柜的萌芽時期。
而在這個時候,漢地的本土文化也在發生變化,一種特殊的“魏晉玄學”悄然興起,玄學中“無”與佛學中“空”有極大的相似之處,它們交相呼應,同樣藐視著傳統的禮制,這吋,傳統禮制不再是人們信守的準則。準則—打破,文化發展便呈現出豐富多彩的局面,人們的生活方式也變得自然、多樣、不羈與解放。
在這個時期,正襟危坐不再是唯一的坐式,那些側身斜坐、盤足平坐、后斜倚坐等在以前看來不合禮制的坐姿漸漸流行。同樣流行的還有不合禮制的“虜俗”。展柜制造在用材上也日趨多樣化,除漆木展柜外,竹制展柜和藤編展柜等也給人們帶來了新的審美情趣。展柜的裝飾題材上,也打破了過去神獸云氣的傳統內容,出現了反映,時宇宙的新題材和佛教符號。佛教的象征,蓮花、火焰紋、飛天紋飾等已在展柜裝飾中得到廣泛的應用。既受到異域文化的影響,又有自己獨特的清秀風格,成為這一時期展柜裝飾紋樣的藝術特點。